五一回来的第二天,一大早我和老姐还睡得迷迷糊糊的,就被老妈的电话催醒,说外婆快要不行了,我一听,还没有反应过来,反应过来后,眼睛突然睁开,起床穿衣梳洗,我骑车带着我姐冲了过去。
一到外婆家,我们冲上楼,许多人在外婆的房间里外,我们一进去,老妈等人就开始叫外婆,试图叫醒外婆,外婆一早就在发烧,昏迷不醒,我和老姐进去,看到外婆这样,我就哭了,坐在外婆床前,一直哭一直哭,说好了不准哭,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,她们一直在叫外婆,我和姐姐来了什么的,外婆被叫了许久,终于有些反应。
我握住外婆的手,那么瘦,就是这双手,把我的大妈,老妈,老舅拉扯大,就是这双手在我小的时候,每次生日都给我拴线,保平安,就是这双手,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,外婆带给我很多美好的回忆,从不曾打骂过我,可我生性不幽默,无法带给外婆欢乐,只能默默地在着。
我们一直守在床前,直到晚上,外婆清醒了,大家都很高兴了,外婆是那么娇小,那么消瘦,醒来说自己想吃凉拌,大家都笑了。
第四天的时候,一早,大概七点五十多,接近八点,我们又被老妈的电话吵起来,说是外婆不行了,快来。
我们迅速过去,来到楼下,老舅双手摆动着,说,见不到了。他故作轻松,其实内心也很难过的,我们还是继续赶上楼,到四楼的时候,我们看到许多人都很沉默,还没进到房间,我就看见了棺材,这不是亲眼第一见到棺材,却是第一次看到我的亲人在棺材里。
外公去世的时候,我还小,爸妈都不让我去,回来的时候很沉默,并且在我和老姐出门前都会装几粒米放在我们的口袋里,不然就是弄小别针扣在我们的衣服上。
而如今,面临外婆的去世,我怔住了,默默退到门外,不停地在抹眼泪,又收不住了,我一下子无法接受外婆前天还清醒着,今天就走了,我们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。
我一直小声抽泣,爸妈也红了眼眶,只要一想到,我就忍不住哭。处理完外婆的后事,我们就回去了。到下午,我要去医院看病,老姐要去上班。在去医院的路上,我一直在骗自己,都是一场梦,可是骗着骗着,我自己就哭了。
或许不是淡情,而是太浓,只要一破碎,就会痛。
晚上我给姐姐送了饭之后,说到这个饭,里面的汤,我准备的很艰辛。原本想给她弄点有味道,有点辣的汤,结果不知为何,原材料没弄对,做出来的汤,我自己喝了两口之后,都喝不下去了,我顿时觉得,我真的跟厨艺无缘么?
我想到小时候经常跟姐姐比厨艺,有面粉的时候做糕点,弄了许多奇怪的形状。
有鸡蛋的时候,我们就弄鸡蛋饼什么的,我还记得,我把水果龙眼和蛋饼搭配在一起,现在想想,估计是要上火致死。后来的后来,我还是规规矩矩地弄了一道紫菜汤,当然是那种有配料的。待我弄好一切,还在饭盒第一格给她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惊喜,其实就是一小袋榨菜,饭是菠萝饭,甜的,我怕她吃了,甜腻了,我也不会做什么小菜,只好出此下策。
送过去后,发现我的小侄女,佳佳(又名熊熊)在那边玩,想必是她的妈妈也在。我姐去忙工作,让我想带着她,她妈妈去厕所了,于是乎,她把她吃了一小半的李子果丢给我,就一直往前快走,我就在她后面一直追着她跑,这个小娃娃,喜欢各种碰,没有办法,这里是商场,有许多电器,我可不希望出事,然后她想碰电,我没让她碰,她就倒地耍赖,一直哭闹,我就把她的小水瓶,李子果放在地上,想把她抱起来,地上凉,而且她也才病好不久,可是,我抱她,她就往下滑,又头朝地面趴着,我就没有办法,那就让她自己起来吧,她就哭,我拿上东西又跟着她,她边跑边哭,后来我姐过来把她抱起来,我真心觉得我是不是恶毒的后妈......
来到外婆家,我多么希望,外婆还在,这里许多声音都像外婆的声音,我好难过,一直在哭,一直在哭,纸都被我用完了,最后只能抽出眼镜布,无奈之下擦擦。
我上到楼上,我妈妈是穿蓝色衣服的那个,一直在说话,大概是醉了,我靠近她,看到她眼眶红红的,眼里含着泪水,我没有说话,一直看着她。
我告诉她,妈妈回家,可是妈妈带着哭腔告诉我:“我的妈妈都不在了,哪里还是我的家。”我听了很想哭,但又怕惹起妈妈又哭,所以我忍住了,转身离开。
想起以前高三的我,各种压力,多数是自己给自己的,因为从小听到过也经历过重男轻女的事情,于是,想要自强独立,证明女子并非不如男,发奋学习。
有许多想说的话,想做的事都闷着,不说不做,以学习为重,把自己放空,像机器一样。后来的后来,妈妈曾对姐姐说过:“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,你不在。”
是的,我的数学差,没有能问的人,父母忙,小的时候也没有经常倾诉的习惯,长大就越来越寡言,姐姐也不在,几乎要变成内伤,朋友虽在,但还是会希望姐姐陪在身边,那就是血缘的神奇之处吧。
在家里的我,并不是不独立,只是怕自己太独立,爸妈会觉得自己不需要再依赖他们,会有失落感,不被需要,所以,我会尽情撒娇,我还小。
而在外面,我知道不是家里,什么都不一样,我需要自己独立,才能不被担心,才能走的更远。
因为又是一场离别,所以就让我尽情哭吧,哭它个天荒地老,哭它个海枯石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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